星期日, 9月 25, 2005

訪問杜汶澤:男人很驚!沒有董建華的日子怎麼過?

文﹕葉蔭聰

這幾天,辦公室裏的人都在談「欣宜公主事件」,幾位女性同事相當氣憤,反問為什麼欣宜不能做白雪公主﹔所以當我知道有機會電話訪問杜汶澤,我劈頭第一句便問﹕為什麼男人見到欣宜扮白雪公主會好驚﹖

男人的幻想與慾望

電 話的另一端,傳來杜汶澤半醉半醒的聲線,聽起來有點性感,而且,難得他的男性身分夠赤裸,他說﹕「白雪公主、靜宜、Barbie都是有象徵意義的,白雪公 主對我這個男人來說,是遙不可及的追求對象,就像靜宜,她是東方女性的含蓄形象,Barbie則是性感代表,他們都不應由真人來扮,應該永遠是卡通人物, 要真人來扮她們,我都覺得很難頂。」

不知道杜汶澤在打圓場,還是真情剖白,卻道破了原來男人的幻想及慾望是如此脆弱,經不起真人的考驗, 只能存活於虛構的動畫人物身上,他甚至說,看到由真人來扮演米奇老鼠,即使帶頭套穿上特別服飾,也會感到有點不安,米奇老鼠也應該只是動畫﹔忽發奇想, 反迪士尼的團體,也許可以邀請杜汶澤當代言人。

杜汶澤一定是懷疑我跟一般娛記一樣,想「裝」他彈弓,所以處處防備,不想再得罪人,他反複強調,雖然自己笑過欣宜,但他並不喜歡憎恨別人,任何人身上他都能找到可愛的地方,他也很反對某周刊把欣宜造成飛鏢靶,她其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……

我發現,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我只會重複娛樂版的調子,我怕星期日副刊的編輯不肯收貨,於是,我換個角度,把杜汶澤看成一位文化評論人,要他當專家,分析這個「欣宜」現象,杜先生似乎欣然接受。

尋找愛/恨對象:欣宜與董建華

「在我們的成長經歷中,任何人都想找尋仇恨的對象,正如人們也在不斷尋找崇拜對象,其實,我與欣宜都是他們的對象,他們不是真心憎恨欣宜,至於有人說我是『人民英雄』,其實,也不是真心崇拜。」

杜汶澤補充說,憎恨一個人的時候,經常會發現對方有值得喜愛或崇拜的地方,而當人去崇拜一個偶像時,有時也會發現一些很討厭的東西……愈說愈玄,我開始不知道他在說什麼,我乾脆問他,你崇拜誰﹖又憎恨誰呢﹖他說,這是秘密,不能告訴你。

每次談到他自己的情感時,他似乎都在迴避,娛樂圈(學術界何嘗不是﹖)也許就是這樣,大家平日都要裝得很和氣,不要得罪別人,要很有修養,不要太感情用事,偏偏娛樂版就是愛暴露這些東西﹔然而,要杜汶澤當個評論員,他很樂意,甚至跟我分析社會大勢,挺煞有介事的。

「欣 宜事件讓我們看到近年香港社會風氣有些變化,可能我們以前沒有這麼團結,現在不一樣了,自從董建華做了特首,一度成為香港人的仇恨目標,我們將所有情感都 投注在他身上,從這個角度看,董建華很『成功』,他管治我們七、八年,我們習慣了仇恨他,他 卻突然下台了,我們變得沒有目標,欣宜的出現,大家好像找到新的目標﹔香港人工作十幾小時,睡不到八小時,然後用一個小時來憎恨一個人,可能有人覺得這樣 生活會好過一點。」

這不是七一遊行後某些人說的民粹主義嗎﹖按杜汶澤的說法,欣宜比起董建華,其實是差得很遠了,欣宜只有幾百個投訴,但董建華激起五十萬人上街﹗我也有點同意他,面對曾特首的煲呔,我的確有點失落感覺,雖不至於要找欣宜作代替品。

TVB?佢唔會聽你的意見!

我們由香港社會政治大勢,談到香港文化工業。

「這 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,我做了這一行一段時間了,我很清楚,我想,她的成長過程中,在這個階段要面對一些負面東西,是一件好事,時間尚早,你看一下謝霆鋒 (相關新聞 - 網站),他十多歲的時候便面對很多困難,現在多困難他都識笑面迎人﹔年輕遇到這些事,總好過做到幾十歲人才碰上啊﹗」

人們討論欣宜、肥肥及杜汶澤多,好像沒有人談到安排欣宜當公主的電視台,先有親吻吳卓羲,後有迪士尼開幕,有人甚至覺得電視台參與其中,製造事端,我問﹕你對TVB有什麼建議或忠告﹖

「TVB﹖ 這麼龐大的機構,通常不會接納建議,說了也是白說,哈哈,不過,作為一個製作人,要撫心自問,你真的認為她可以(扮公主),還是你早已知會有另外(反)效 果﹖如果是前者,當然沒有問題,各人有各人的美學判斷,但如果是後者,就很有問題……當然,作為藝人要懂得保護自己,藝人要磨練技藝,但同時也要懂得保護 自己,簡單來說,不要人家叫你做什麼,你便去做。」

至於反對欣宜的網民,直指「肥姐」幫欣宜上位,他們痛恨娛樂圈多「世襲」關係,多特權,杜汶澤卻有另一番見解。

不要再找真人白雪公主,追尋心中的白雪公主!

「大 家錯誤地將兩母女當成不公平代表,公平包括努力工作得到回報呀,但許多人在這個世界找不到公平,便找欣宜與肥姐出氣,其實對她們很不公平呀﹗我本人覺得情 並不是這樣,不是她們的責任,不公平的事要深究,不要只看表面,大家比較懶,覺得肥姐與欣宜就手,便拿她們當箭靶。」

杜汶澤勸香港市民盡快忘記這件事,世界有許多美好的事,盡快找一個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吧﹗繼續尋找(筆者按﹕男人的)夢想,他說,這是娛樂圈的行規,當你反對一樣東西時,請你盡快找一個另類方案﹔至於他對白雪公主的另類方案是什麼﹖

他說﹕「不要再找真人去扮白雪公主﹗」

原載:《明報》2005.9.25「星期日副刊」

照片:Mickal 

星期四, 9月 22, 2005

「公主」落難記

欣宜事件,對文化研究來說,肯定是一個挑戰,研究迷戀偶像或電視劇電影的「迷」(fan)的作品,可說是汗牛充棟,但該如何研究一群憎恨欣宜的香港同胞?讓我們稍作思考... ...

女性主義者可能會認為,這是一次憎恨女性(misogyny)及性別主義(sexism)的案例,為甚麼欣宜不能扮演公主?為甚麼公主不能有慾望?不能吻吳卓羲王子?但是,任何引人注意的文化事件,通常都有多重意義。

我們不妨想一下,童話故事中的公主是怎樣的女性形象,佔主導地位的意義是甚麼?就以白雪公主為例,她是天真純潔無邪,不識人間險惡,沒有野心,不會報復的小女孩,等待王子的吻及拯救,當然,有人可能覺得她很「鈍」,但主流的解讀是:她很「純」,一個在男性幻想及凝視下的object。

香港人沒看過多少女性主義讀物,但不少人應該看過《公主復仇記》,世界本來沒有王子,也沒有公主,但是,公主已死,公主長存。

正因為「公主」在不少人心中長存,才有人會對扮演公主的欣宜口誅筆伐兼投訴,他們對「公主」的要求比迪士尼還要高,盡顯文化政治的爭議本色;這些人的意見俯拾皆是,可研究的對象有很多,這些「另類fans」具有John Fiske所說很強的文本生產性(textual productivity),不妨看一下網友改編的"他約我去迪士尼" - 欣宜版:

收了幾吋腰圍/眼淚兩頭標/太胖會被人笑/甜夢是廿三吋/努力節食中/卻沒有成績/ 吃藥也是無法/離絕望並不遠

欣宜被描述成一位非常desparate的女孩,整天想著要減肥,雖然欣宜已減了八十磅,但在男性凝視下,她永遠不合資格,正所謂「減肥無涯,瘦身是岸」;但是,這還不是她最終的死穴,且看這首歌後半部如何:

天天我為「桌希」/餐餐食樹皮/ 金曲今晚夜齊做對手戲/ 有亞「匪姐」/升職要識/導演多顧忌/不需色相我亦有機 ... ...媽/她說我是最好/ 「講姐」封了后仍未及我不需要妒忌/ 青春的我有身材/無聊投訴極無天理

因為她有一位份量十足的母親,她的曝光率,被認為全因母親這個後台,她可以走後門,得到TVB的特別照顧,她可以很囂張,她違反了我們相信的「憑努力憑毅力而成功」的信條,她搏上位,吻王子,扮白雪公主,那不是努力,不是毅力,是機心,是狡猾,是投機,唔知醜,她不道德,「我們」很不安。

我不知道欣宜上位靠後台是否屬實,反正這已不重要了,因為欣宜這位公主已成為飛鏢靶,我們道德暗箭的目標死敵,她不屬於那個純潔的童話故事,她破壞我們的社會幻想,她不道德,反過來令她更顯得desparate,她扮演純情角色更顯偽善,以及網友說的「勢利」,更難頂,而她的身材更受人審視及評頭品足。

她像童話故事中的壞蛋,她要被「我們」懲罰。

有時,普及文化就是如此政治不正確,但保守反動之餘,卻又帶著社會及道德的批判,也許,這正是"fan"這詞的本意--fanatic,問你死未。

星期三, 9月 21, 2005

化名奧林匹亞

你一定有看過這幅畫,你可能知道畫家就是印象派著名人物馬奈(Edouard Manet),你甚至知道這幅叫甚麼名字--奧林匹亞(Olympia),但你一定不知道畫中人是誰。

一位只能存在於畫中的女人,事實上,她的名字叫Victorine Meurent(默蘭),也是一位巴黎的畫家,她甚至參展過沙龍,但是,要找出她畫的畫很難,要找出的她的生平亦難,因為傳統的藝術史及藝術圈關心的,是一個又一個的英雄。

受著藝術史家的Linda Nochlin的著名文章<為甚麼沒有偉大女藝術家?>影響,不少人紛紛在份屬男人世界的藝術史中尋找女性踪跡,筆者是外行,我知道的有「游擊女孩」(Guerilla girls),而Eunice Lipton則把自己女性經驗,跟藝術史連結在一起,寫成《化名奧林匹亞》(Alias Olympia)一書。

這本小書很吸引,也許有點合我的脾胃,我愛看畫,也愛看偵探小說,作者一開首把書寫得有點懸疑,當然,往後看,其實沒有甚麼真兇,不像小林英樹抽出梵高的嫂子;若然真有那麼一個兇手把Meurent埋藏在歷史的廢墟中,那就是藝術圈,以及藝術史的男性秩序。

「奧林匹亞」這幅畫在沙龍展出時,引起不少巴黎觀眾的憤怒,怎麼可以讓一名低下階層女子(faubourienne)進入這個如斯經典的姿勢及畫面?結果,這場風波點綴了馬奈的神話,卻沒有為她的身份帶來甚麼改變,唯一的好處是,她可以用「奧林匹亞」這個化名多討一點養活自己的金錢。

在Meurent 的同代(男)人中,有許多有關她生平的說法,最主導的說法是,Meurent竟然沒有活過十九世紀,但作者窮追猛打,最後發現,這名女子 活到1927/1928年左右;大家都說她生活潦倒沉淪,沒有辦法,她是一名單身女性,工人階級,用今年的說法,她是女同志,與女伴及母親同住,事實上以 及在十九世紀男性腦袋裡,她沒可能得善終,但Lipton小姐最後發現,雖然她的確艱苦,但她活到八十歲左右,晚年與一女人同住在一鄉間小鎮。

Lipton說,Meurent像她的母親,被遺忘被厭棄的母親,也像弗洛依德的著名個案Dora(多拉):

「當我讀了弗洛依德的多拉之後,我明白了,生平第一次,我明白了我的生活是如何地與默蘭和多拉聯繫在一起,我如何在情感上或職業上滿足別人的慾望。首先是我的父親,然後是我的教授,最後是我的愛人... ...女人在哪裡?我在女人們的峽谷。一個女人的峽谷。」(頁92)

作為藝術史家的Lipton自己也承認,她有點想尋找一個英雄,但她不會找到一絲痕跡,在藝術世界裡,在藝術史家的論述裡,連悲劇英雄也算不上,她是一位「失敗者」。

星期日, 9月 18, 2005

Nothing but sadness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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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riginally uploaded by Emmaline.

星期一, 9月 12, 2005

香港政府尊重私人財產嗎?

這要看誰的私人財產,以及甚麼私人財產了。

如果是你最新款的手機,曾蔭權大概沒有興趣,如果是李嘉誠的財產,曾蔭權大概也不敢打甚麼主意,但如果你的家你的店在這個城市的黃金地段,則很難說了... ...

利東街的店主雖然擁有店舖,但卻因為政府有官地收回條例作尚方寶劍,你不願賣你也要賣,你不肯賣,政府會派警察抬你走,抬你離開你自己的私人財產;因為這 是為了「公共利益」,甚麼是「公共」?據說是「都市更新」或「都市重建」,誰的「更新」?誰的「重建」?當然是冒出來的幾十層高的商業大廈或豪宅,屬於誰 的?當然不會是你不會我,而是... ...

所以,公共利益其實就是地產商的利益!香港政府真會玩符號遊戲,真要找個官員來教我們符號學!

利東街的街坊對符號也很敏感,他們掛起黃色布條,非常搶眼,也象徵著「黃金地段」,不過,黃金並不落入這些平民百姓袋中。

香港政府尊重私人財產嗎?對李嘉誠李兆基鄭裕彤胡應湘何鴻燊黃志祥迪士尼... ...何止尊重,簡直就是當作如珠如寶!

星期三, 9月 07, 2005

《喇叭書院》與弱男


我一直有一個印象,日本的大男人越來越少,自卑自怨自艾的小男人更多,認識的日本年輕男子皆屬此類,當然,這可能是我的偏見,然而,電影中的「弱男」卻屢見不鮮,而年輕女子卻日見強悍自信,前陣子的《下妻物語》如是,還在上畫的《喇叭書院》亦如是。

一群懶到出汁的學生妹,被老師及「傑出」學生視為垃圾,無腦,無出息;弱男拓雄(平岡祐太飾)奉命重組管弦樂團不成,卻搞出個爵士樂團,眾懶蟲突然雄心壯志,要搞得有聲有色,到處賺錢買樂器,苦練爵士搖擺,成為Swing Girls,參加學生音樂祭。

故事簡單,簡單一句,就是少女當自強,此片本屬商業搞笑,勵志之中欠缺《下妻物語》對性別角色的反思:飾演Momoko的深田恭子一身Lolita,卻隨時變成鬥士,打遍天下無敵手,接著又可以穿著花邊裙,撐著太陽傘,行街街,而《喇叭書院》則一貫的少女青春無敵。

倒是片中的弱男角色令我印象深刻,拓雄雖然打出名堂,但娘娘腔的他,全靠友子(上野樹里飾)等揚眉女子才能出人頭地,重拾信心,成為Swing girls中的"a boy"。

至 於麻甩兼頹廢的小澤老師,由竹中直人飾演合適不過,霉過梅菜,大熱天暑假幫一班無心向學的女學生補習數學,他愛好爵士樂,卻總是學不懂吹色士風,在學生面 前要裝得 像個專家大師;至於兩位出場不多的男band友,也沒有甚麼男子氣,不停向兩名前樂團女拍檔示愛,倒有點像香港流行曲近年的男人自貶風格,自認爛泥、白 痴、無 賴兼廢柴,由搖滾樂band友變成憂鬱民歌組合。

日本電影是否不再流行型男?我不敢肯定,一眾弱男襯起十三點少女的吐氣揚眉故事,這有多少反映了日本社會?有多少是少女力量的抬頭所致?當中又有多少是日本文化工業的生產需要?希望有人可以告訴我。

PS 上野樹里很像早前認識的一位朋友Kelly,哈哈,不過,Kelly是又乖又勤力的中學生,友子卻比較「騎呢」。

星期二, 9月 06, 2005

你今日排左隊未?


當我們還在抱怨老人家去輪米輪出個大頭佛之際,三萬幾人又去迪士尼排餐懵。

別人用鮮血及汗水創造歷史打造文化,我們用人海戰術,排隊締造文明!

許多人抱怨迪士尼,經常罵迪士尼的筆者今次也要為它說半句好話:你明知喇,重去排?!怨邊個?明知的又何止是香港市民,還有媒體,還有政府,當然,還有迪士尼。

排 隊是賺錢工具,問題是邊個去排,邊個袋錢入袋,如果所有迪士尼遊客拒絕排隊,迪士尼的夢幻世界必成災難,暴動都似,很難想像一家公司如何面對三萬個不排隊 的市民;又如果所有人都害怕排隊,不再光顧迪士尼,那麼主題公園實行要倒閉,我們排隊的耐性,其實是迪士尼的無形資產。

排隊是不少現代建制必需的社會規矩儀態,例如主題公園、博物館、劇場等等,在十九世紀末的美國,它是民主想像的空間,同時,一連串的人群控制及公德教育出現,一個被規訓的身體,踏出重要的一步邁向文明。

當然,最難明的是人們對排隊的感覺,老人家排隊輪米,類近一種儀式,一種喚起作為難民窮人的回憶,當然,也再次確認現在或過去的貧窮身世,迪士尼的 Fans呢?他們或許為了見證香港的一個新時代,一個充滿幻想但卻由企業控制的未來。排隊令人痛苦,但混在群眾中追尋夢幻與快樂是此如吸引,在人龍中,在 主題公園中,在現實中的所有困頓都是「小兒科」。

圖片來源:Jimmy Stewart

星期六, 9月 03, 2005

苦難

上星期與兩位大陸朋友聊天,一位七十年代初出生,一代七十年代末出生,都是大學教育程度,廣義知識份子,他們都對當今中國新一代痛苦疾首,其中一個批評,令我有點無所適從,甚至起了「雞皮」,朋友說:「他們都不懂得苦難。」仿佛這是甚麼大罪。

「苦難」不知甚麼時候深植中國知識人的論述中:抗戰勝利六十年,我們回憶苦難多於感受勝利,也許美國人的原子彈太厲害,我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真的勝利過, 勝利也是順口開河,苦難未去。解放後,人民歡騰,也不忘苦難,「歌唱祖國」裡有一句:「我們經受了多少苦難,才得到今天的解放!」

大躍進呀,文革呀,更不用說了。

直到今天,這還是一種民族標記;年青人可能感受不到苦難,但他們不一定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問題,不一定麻木不仁,反而,有些人整天叫苦,回憶苦難,卻可能不過是廉價的悲天憫人,壓根兒沒有投入感,只是無力的哀嘆。

今天的中國,不再是抗戰時的中國,不是解放後的中國,也不是文革剛過的世界,「苦難」,似乎不該再是我們的形象。